在星巴克，我在等那間「男女共用」的廁所
另一間標著「女生專用」，女店員從裡面走出來
看我在等，笑著說：「其實兩間都一樣，男生也可以用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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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了一下
我知道她說的是真的
我也知道沒有人會罰我
但我還是選擇繼續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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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我怕
不是怕被抓，而是怕被誤會
怕當我從那扇門走出來的瞬間
有個陌生人用那種眼神看我
那眼神裡什麼都沒說，卻什麼都說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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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件事讓我想到
我們的生活裡充滿這種「明明可以，但我不敢」的瞬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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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老闆說「有想法就提」
但你知道，講錯一句話，可能就惹來一堆白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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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老師說「不懂就舉手」
但舉太多次手的人，會被貼上「拖進度」的標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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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主管說「沒事先走沒關係」
但你知道，提早走的人會變成茶水間的八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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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朋友說「有話直說就好」
但你知道，太直的人最後都變成嘴巴不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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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自己版上應該是最能「做自己就好」的地方
但你知道，太做自己的人，留言區永遠最精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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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我們都變得很懂規則
卻越來越不敢做自己
我們小心到連「被允許的事」都要先想三次
不是因為規則太多
而是因為誤會太容易，解釋太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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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說這叫社會化
我覺得更像是被馴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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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怕被誤會成壞人
怕被說太衝、太冷、太怪、太多話
到最後
我們變成一個不太壞、也不太真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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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兩扇廁所的門，根本不在星巴克
它們就在我們每個人心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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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一生都在那兩扇門之間掙扎
一扇寫著「可以」，一扇寫著「別鬧」
而我們總是走向那扇比較安全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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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面對這個世界
我們可以對選擇勇敢負責
但卻無力承擔一個小誤會